为了保持高价格，美国奶农宁愿倒掉牛奶也不卖给超市

马克思在资本论里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，不倒掉难道让大家都喝免费牛奶吗？

7 `/ e. W, T* ?" T' Z凯斯（Steve Case）一家三代在美国威斯康星州做了近半个世纪的奶农。
8 j! f( @2 Z$ ]+ o
他的农场饲养了145头奶牛，每天挤两次奶，能产出5556公斤牛奶。凯斯最引以为傲的是37头“超级奶牛”：每天每头能产出超过45公斤牛奶，远远高于35公斤这样的普通水平。

; R7 D# a7 r7 F/ ^* l然而，由于新冠疫情引发的餐馆、咖啡店关门，乳品处理厂遭遇物流和转产难题，凯斯需要将产量削减一半。

但春季正是奶牛产奶的高峰季节，如果不及时挤奶，奶牛会患上乳腺炎。凯斯在接受当地的Gazett Extra新闻网采访时无奈地表示：“并没有什么开关，关了就能停止奶牛产奶。”
8 u$ [) v8 K0 B, D7 r- ^! N
虽然美国多地农场从4月初就有了倾倒牛奶的惨状，但凯斯现在还不愿意走到这最后一步。
: t6 U2 l$ l8 i( Q' D
7 T) D+ d0 A$ f2 Z为减产，他忍痛将部分奶牛作为肉牛出售。但肉类加工厂也遭到了疫情打击。由于需求锐减，一头奶牛只能卖300美元左右，要知道平时的价格是700到800美元。

/ a/ g8 F0 }0 j. {$ G! ^

6 _5 t0 A' R5 @9 h9 V, q! G9 g! b对于剩下的奶牛，凯斯开始调整饲料配方，减少饲料里的蛋白质成分，希望能借此减少产奶量。

但这种方法有后遗症：等疫情的影响缓和后，就算饲料配方恢复正常，奶牛也无法立刻恢复到以前的产奶量，有些奶牛甚至永远不能恢复。

# x% G: X- B2 y# P至于将多余的牛奶直接卖给超市或者捐给有需要的人，在现实操作中也无法实现。
2 @3 w4 c- W% u# n& s1 v
; p. {3 _! H/ \考虑到食品安全问题，威斯康星州禁止向公众销售原奶，大部分奶农没有巴氏杀菌消毒设备，无法给原奶杀菌，杀菌主要由乳品处理厂负责。

即使在允许销售原奶的宾夕法尼亚州等州，农场也必须在经过严格考核获得许可证后才可进行销售。

! t' ^1 |( ^/ y, k/ N4 D; x' n% ?0 E还有部分奶农与乳品处理厂签订的合同上明确规定，不能把原奶提供给其他方。
: m& r+ n) f# \; r/ v, z, N
! @# r1 J, H% |4 m3 M负责收取原奶的乳品处理厂也在面临两难。

0 u0 D: `5 G3 c9 ]5 K; U7 |一方面超市的奶制品需求激增，甚至对牛奶实施限购；另一方面，原本没有将重点放在超市的厂商无法及时将提供给大客户——学校、餐馆、咖啡店、酒店的乳制品重新处理包装，转运给超市。
4 j! L6 ]* d" o# J! [  n
并非所有奶农都像凯斯一样幸运。据国际乳制品协会估算，本月以来，美国一周有超过5%的原奶被倾倒，随着限制性措施持续，这一数字还将翻倍。

俄亥俄州的一名奶农在接受《纽约时报》采访时描述了将1.4万公斤牛奶从冷却罐排入下水道的痛苦感受，整个过程花了一个多小时。
4 U. t. P2 o: T  d
9 ?" n6 `. W; t
1 O9 M7 O3 E' j
图片来源：Twitter

事实上早在此次疫情之前，美国本土的液态奶市场已经处于供大于求的状态。
! s8 \% }: p2 @9 V
. J/ b+ l% `8 b2 h! X1 `由于饮食习惯发生变化，美国人喝的牛奶越来越少。
5 E1 H# d" l# J+ Q! N, M* s) b3 @
美国农业部数据显示，从1975年到2018年，美国人均饮用的液态奶下跌了40%，从人均112公斤下降到66公斤。

% ?: S+ R, g5 K( u: b美国最大原奶销售商美国奶农公司的数据显示，2017年该公司的牛奶销售额为147亿美元，2018年下跌到136亿美元，幅度达11亿美元。

+ \. [, n: e/ l/ I8 H" I' i2 @

图片来源：CNBC
) [8 v" ?8 H1 r# ~! Q) P

# Z3 o4 e8 I8 Z& T# ~, p
3 B: c/ ^* y" o& \+ a, R与此同时，据美国食品机构“好食品研究所”统计，从2017年到2018年，被视为低热量的杏仁奶、豆奶等植物奶的销量上涨了14%。从2018年4月到2019年4月，燕麦奶的销量暴涨222%。

) [2 z0 ^: U" Y去年，植物奶在美国的销售额达到11.9亿美元，创下新纪录。美国数据公司SPINS统计显示，植物奶占到零售奶销售额的13%，有超过37%的家庭选择购买植物奶。

由于国内需求减少和国际市场上贸易摩擦的冲击，美国最大牛奶公司迪恩食品（Dean Foods）于去年11月申请破产保护；今年1月，有165年历史的乳制品巨头Borden Dairy步其后尘。

* t3 M1 L: h& p在提交给法庭的文件中，Borden Dairy称在过去18个月里，美国已经有2730家奶牛场倒闭。

然而与奶牛场相继倒闭的画面截然不同的是，由于技术不断进步，美国的牛奶产量还在攀升。
  P7 G0 O8 U5 T" D! Z: H2 m
美国农业部统计显示，在过去10年，牛奶产量逐年增加，共上涨了13%。除了出口之外，虽然美国国内的液态奶需求减少，但奶酪、黄油等乳制品的需求依然在上升。

$ [% h- z( Q0 y" ^" h
# S4 S/ p& T! U/ n& L* h" ?
6 Z5 L, L% o+ f* E0 O图片来源：美国农业部
: G. N1 i9 j+ Z4 z$ S9 f
) d( C2 Q2 X( ]在对奶制品需求变化的同时，美国人的就餐习惯也在发生变化。

农业部2018年的报告显示，从2010年开始，在美国人的食品预算中，外出就餐的预算达到50%，已经高于在家做饭的预算。
# q6 N: _6 S2 T1 Y+ @+ c3 J
5 _* l, H/ f  O6 [" X9 r这也让更多乳品公司把重点放在餐馆、酒店、学校而非超市上。
/ U& H0 o" J  E8 [/ h
/ |9 k+ A9 L" l4 O学校一直是液态奶需求大户，公立学校的午餐中通常都有牛奶。据美国学校营养协会统计，学校采购占美国每年牛奶销售额的8%，全美学校午餐计划则是液态奶的最大买家。
; j2 T" @+ J; X5 Z5 f. T2 e
- q' ~3 a; P: v3 {8 k' I" m而在新冠疫情中，限制性措施对餐馆、酒店、学校的影响最大，纷纷停工关门。另一方面，随着居家令的实施，超市的液态奶和乳制品需求激增。
4 X: U2 M4 f3 ]; R( H- a
尼尔森数据统计显示，在3月21日一周，与去年同期相比，美国液态奶零售上涨近53%，黄油销售暴涨127%，奶酪上涨超过84%。
/ r7 \, ^( |2 R
但非盈利机构“卓越乳品中心”的发言人巴尔格（Emily Barge）指出，虽然从表面上看，超市的需求激增对乳业是好消息，但“远远不足以”弥补餐馆和其他机构需求暴跌造成的影响。
# E! H! c- X- \, ^
  X- L( J; [# c# e3 t/ X* r6 q除此之外，由于乳品行业的精细分工，此前专门负责向学校或餐馆提供奶制品的工厂要转型为超市供货，并不简单。
" {5 J, Z6 n  f9 a; ]7 }
行业人士接受路透社采访时举例称，针对餐馆供货的工厂通常生产桶装奶酪，要想生产超市出售的块状奶酪，需要配备新设备。而生产和后续包装设备可能要花费数百万美元。

提供给餐馆的碎奶酪一般为5千克的大包装，但超市卖的碎奶酪为小包装，仅更换包装也需要新的打包机和贴标机。专门为学校供应牛奶的工厂使用的是小纸盒包装，超市销售的牛奶则需要大纸盒或者塑料瓶包装。
; \8 V- j; ^1 W
+ l* y! a: i. @9 J与此同时，在疫情期间找到合适的司机运送产品也是一个难题。去年申请破产保护的迪恩食品为有乳品运送经验的卡车司机提供1000美元的补贴，该公司需要新招74名卡车司机。
  b, _) @1 D. {* b! ?# f
' H0 j; N  L& p' A由于货运人手不足，美国农业组织正在游说各州政府，希望政府放松卡车的载重限制，以便一次性运送更多货物。

# M9 c6 ]! g# L' `在各地奶农倾倒数周牛奶之后，美国农业部终于在上周出手，宣布将为全国农户提供190亿美元的援助金。其中30亿是针对乳业、肉类和生鲜食品。


+ _9 e; v, W4 D; e/ M
$ t: t- }# g$ P* ~2 Q! i+ a: d( {为减少浪费，农业部每月将投入1亿美元购买乳制品，再投放到为低收入人群免费供应食品的“食品银行”。

美国奶农公司则在对各食品商进行游说，希望披萨生产商等厂家在产品里多放奶酪，以增加奶制品的使用。
/ {) w" X' Z9 J) @2 ^" {; S( E
  [; L! Y7 s" h该公司理事会主席罗登博（Dennis Rodenbaugh）认为：“在每个汉堡、墨西哥卷、三明治里加一盎司奶酪，将对牛奶的利用产生巨大变化。”

' }% @: j  M; [: w$ q6 p

多多益善！